还真没有。
  宋如风十分歉意地叫人带他下去休息,安排的房间还不错,至少不用像其他一样两人一间。
  可光有住的地方哪够,他又不是上船来当吉祥物的,他也没那个好运气。
  花瓶更没那个颜值。
  如此无所事事在船上闲逛了两天,纪纶难免着急。
  顾容与是真准备不见他了吗?!
  他是能在船上找个打杂的活,证明自己还有价值,不是废物。
  可那有用吗。
  何进侦既然要他贴身伺候顾容与,他就必须把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传递回特侦处。
  只当一个普通随行官是万万不行的。
  纪纶一顿思考,试图找到机会,混到顾容与身边。
  顾容与身边亲近的人不多,但个个都是人才。
  宋如风自不必说,已经从学校挚友无缝切换重要副官。
  其他几人也不遑多让。
  王城的事有顾清冕处理,见不得光的事有凯文这个忠实信徒执行,随从保镖有常雍重胤形影不离。
  连跑腿的活都他俩干了。
  最后只能得出一个悲催现实。
  他真的毫无用武之地!
  大半夜的,气得他在甲板上对月唏嘘不已。
  他腹诽过顾容与很多次混蛋王八蛋,可也必须得承认,顾容与待他比起旁人,确实有几分特殊。
  骤然一视同仁,还真……真有点不适应。
  换以前,他哪会为接近顾容与无从下手而着急啊。
  不都是想见就能见到吗。
  “哟,纪纶,夜宵吃不!”
  “……吃!”
  常雍盛情邀请,他干嘛拒绝。
  心碎事小,干饭事大。
  来到厨房,重胤也在,旁边一圈小酌的人,看来不是头一次夜里工作摸鱼。
  这趟行程还是挺久,帝国使团把宋王城作为中转站,他们只能千里迢迢从首都赶去宋王城。
  他们这个代表团一多半又都是黎王城的人,相当于绕了一圈从南方来首都,又要调头去西南边。
  奔波是奔波了点,细想其实不奇怪。
  目前有能力支持远洋航行的除了中央,就只有黎王城。
  黎王城和塔尼亚帝国又多有贸易往来,和那边的皇室打交道驾轻就熟。
  要缓和两国关系,甚至更上一台阶,还真没有比顾家人出面更合适的。
  说不定,此行还是雨花台求着顾容与来这一趟的。
  “咋了,不喝了?”
  他猛然放下杯子,惹来旁边人注目。
  纪纶笑笑,“你们继续,我去趟洗手间。”
  他好像找到机会接近顾容与了。
  一层精美卧室,新任共和国公使不知疲惫似,已过零点,辛勤工作的身影仍投射在桌岸的灯光下。
  直到有人进来,轻柔的脚步声渐近,知道是底下人安排的宵夜送来,他头也不抬道,“放那。”
  一向机敏的手下没有如常领会他的未尽之言,即可照做,立刻出去。
  脚步移动,又近他几分。
  “你不吃吗?”
  顾容与抬眸,幽冷的红瞳倒映进一个瘦削身影。
  他脸上表情很淡,一样的普通船员制服加身,却有种似乎什么都不能压倒他的挺拔,就那么平心静气看着他,等着一个回应。
  “出去。”他明令道。
  来人眼有怯退之意,却毫无对他的畏惧,“你吃一点,我就走。”
  顾容与落下笔,指尖轻点桌面。
  他看着他,桌前的人也看着他。
  那张很会说要强话的薄薄嘴唇不自觉抿紧,目光瞬息飘移,不知道看到哪个地方去,又收回来,执拗地望向他。
  最后,顾容与还是听到自己的声音说,“知道了,你可以出去了。”
  有的时候,他还是挺会恃宠而骄的,浑然不似平日的谨慎周全。
  尤其是摸清了他的底线之后,很会来会试探。
  眸光闪烁,顾容与扶额倦怠后仰,靠上沙发,双眸轻阖,掩尽所有波澜。
  纪纶一脸懊恼。
  悻悻出来,很想给自己不争气的一巴掌。
  他怎么就没抓紧时机,跟顾容与解释清楚呢。
  多好的机会,就被他浪费了。
  不得不说,他心动了。
  顾容与在顾公馆跟他说那些话的时候。
  他像虔诚的信徒,被男人鲜少流露的温柔蛊惑。
  他也相信,只要他一句话答应,顾容与有能力给他营造一个一辈子如此温柔的幻象。
  而他不必纠结痛苦,只会永远幸福顺遂,一生无忧。
  可——
  顾虑当然也有,否则他也不会一声招呼不打就麻溜滚蛋。
  轻叹一声,纪纶再不停留门口离开。
  事已如此,他无话可说。
  何况有这闲情逸致伤春悲秋,还不如想想怎么做好他的间谍。
  怎么晋升职务,调到顾公使身边是个难题,目前看起来只有一个厨子的工作适合他。
  不过他也没忘记初心,本职工作始终在手,常雍他们天天能看到他在那一边颠勺,一边练习塔尼亚语言。
  “不用这么紧张,”来加餐的常雍惊叹不已叫他过来休息,“我们经常跟塔尼亚那些人见面,都是熟悉的人,不会讲他们的话也没事。”
  重胤推给他杯水,点点头,“让他们说我们的语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