衙役们顷刻间鱼贯而入。
  “赵尚书!”
  帝长渊面色焦急,撑着病体大步走过去。
  “滚开!”
  赵培良只以为是林隽又缠了上来,手拐子一甩。
  顿时、
  帝长渊本就虚弱的身体被掀翻倒地,额头还碰撞在一落地石灯之上。
  “咚!”
  那额头撞出一个血窟窿,鲜血直流。
  帝长渊脸色苍白,“林隽……”
  他似是还想吩咐什么,却直接晕厥倒地。
  赵培良心头一惊。
  竟撞伤了皇子!
  可这时,衙役们竟真的在书房里找到了一暗格!
  里面藏着许多……
  赵培良一看,眉头直跳。
  “来人,立即将十一殿下送去刑部大牢,听候发落!”
  “其余人,带上物事随本官面圣!”
  这装柔弱的十一殿下,竟真的是披着羊皮的狼!
  那便必当严惩!
  第377章 帝王心术
  帝长渊与林隽当即被人押至刑部大牢。
  当然,暂时没有定罪,赵尚书还是命人去御医院请太医为他包扎伤势。
  而一大摞厚重的书册,被送到御书房。
  书册之间记载的,全是账目!
  真的是经营茶商、渔商而来的大额数目!
  那么多银子、
  帝长渊背着皇帝、文武百官,竟真的赚了那么多银子,还天天装可怜!
  帝高祁看到那些账目时,脸色铁青。
  现场闻讯赶来的文武百官们也感觉后脖颈一阵发凉。
  这次帝长渊恐怕不死也得残!
  文皇本就多疑,帝长渊还敢在文皇眼皮子下私赚银两,这是居心叵测!意欲何为!
  可——
  伴随着帝高祁翻动那些陈旧书页间,他太阳穴都在直跳。
  “咚!”的一声,金光灿璨的金丝楠木桌子被他拍得一震。
  “立即将太子那混账给朕叫来!”
  全场官员个个面面相觑。
  这不是查十一殿下的事?
  怎么又与太子有关?
  帝骁战被人带来时,还有些没睡醒,黑眼圈重,一看就是昨夜纵欲过度。
  但他还是穿着整齐,恭恭敬敬行礼:
  “参见父……”
  “哗!”
  他的话还没说完,一堆陈旧的书被掀翻到他脚边。
  帝高祁目光严厉:“给朕一个交代!”
  帝骁战还有些懵,捡起地上的书页看去。
  越看越心惊。
  越看越额头青筋直跳。
  赵培良等官员在一旁低垂着头,也看到上面的账目,竟然清清楚楚写着:
  “二月初七,丫鬟死,抚恤金二十两。
  二月初十,买女子十名,纹银百两。
  初十五,购玉棒、摇马、香膏……”
  这……
  这些账本,竟然全记载得是太子帝骁战的花销!
  赵培良意识到什么,赶紧去捡其他账册看。
  骇然发现!
  之前那些账本,营收,他本以为全是帝长渊的。
  可其实细枝末页处,有太子帝骁战的印章!
  也就是说……
  什么茶商、渔商,全是太子的经营?是太子赚钱用来买女人消遣……
  帝骁战看到账册,脸色惨白。
  皇帝还有什么不明白,严厉斥责:
  “帝骁战,你告诉朕!这些当真是你所为!其后印章,是不是你亲手所盖?”
  “儿臣……”
  帝骁战很想否认,但此刻怒意已直冲天灵盖。
  他几乎气急攻心地众官员问:“这些账目是何处而来?
  是不是帝长渊那个混账?他是不是出卖本太子!”
  这些账目一直由帝长渊帮他打理。
  私密账册,还关乎一些宫女性命,也是他淫靡的证据!
  帝长渊是在报复他、是想拉他这太子下台吗!
  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!
  赵培良却看向他直道:“太子……你误会了!当真误会了啊!
  是今日有匿名奏折,检举十一殿下私自经商。
  下官奉旨前去清查,十一殿下一直在以命相护。”
  这些账目被藏得极好,藏在暗格之中。
  若不是他的人有办案经验,完全不可能找出来!
  “而且十一殿下为了护着这些账目,被下官推翻在地,撞墙额头,至今昏迷不醒……”
  赵培良说着,就感觉心底一阵自责。
  他起初真以为是帝长渊私自经商,是怕事情败露,他才那般铁面无私。
  可现在看来。
  帝长渊是受制于东宫太子……是在维护东宫……
  饶是帝骁战再是冷血,听了此话眉头也跳了跳:
  “你说真的……十一弟他当真为了维护账本……受伤了?”
  “回太子殿下,此事下官不敢妄言半句!”
  赵培良意识到自己办了冤案,立即跪在地上,对皇帝禀告:
  “皇上,下官才想起,搜查长渊殿时,其殿内可谓是一贫如洗,未发现任何贵重之物!”
  之前他还觉得帝长渊是装得太真,如今看来,真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!
  “报!”
  这时,一小太监还跑进来焦急禀告:
  “皇上,御医传话,十一殿下身体虚弱,失血过多,恐怕……”
  帝高祁眼皮一跳:“恐怕什么?”
  小太监埋头:“恐怕不久于人世……”
  帝高祁脸色顿时一片沉黑。
  他从不在意帝长渊,也很少正眼看这个儿子。
  但今日那些账本看来,有条有理,清晰明了。
  单是皇子之中,有几人能有他这般能力?
  这19年来,帝长渊还一直矜矜业业为太子办事……尽忠尽责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