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,梅浅能说什么?
  拱手答应了的同时,梅浅对上楚暨含笑的面容顿时头皮一紧。
  好像又遇到了一个周扒皮领导!
  最后,楚暨还不忘一个棍棒加颗甜枣,让小二打包了两碟点心让梅浅带回去吃。
  ···
  大雪纷飞,堂屋下,梅浅一边点着炭盆烤火,一边又咬牙切齿地奋笔疾书。
  她的那一手狗爬的毛笔字终于在一些字帖的影响下“初具人形”,可是这长篇大论让她一直写毛笔字?
  等到祁禯和长平冒雪前来梅浅府邸的时候,便见到梅浅在书房里画画。
  “这是什么?”
  祁禯和长安一进书房,就被满屋的甜香冲了一脸,最终落在了梅浅书房内最大炭盆上。
  炭盆边上支了个铁网架,上面跺着一壶热奶茶与几块点心。
  不过这些和梅浅画画相比,还是梅浅画画更加吸引人。
  “我在捣鼓捣鼓鹅毛笔。”
  钢笔梅浅是不知道构造的,鹅毛笔够呛,不过这个梅浅决定她只画她知道的,然后这些交给工匠处理就好。
  “我受够了毛笔。”
  梅浅那一脸郁卒模样,祁禯又瞅了一眼梅浅画的鹅毛笔,一旁还有这个笔的备注。
  那已经极其克制字体大小,但是还是没有控制住的稳重字体,祁禯也明白梅浅确实被憋狠了。
  “这鹅毛笔好用?”
  “胜在方便,书法上自然毛笔更有优势。但是我一个办公行文要什么书法?”
  只要不是丑的她自己看不下去就行。
  “微臣瞧着这鹅毛笔要是真的做出来,确实方便,在外也可以随身携带,轻便。”
  长安他们这种经常在外的情报人员,遇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也需要纸笔可以及时记下。
  长安自己身上就带着一根细小的毛笔,还裹着墨囊。
  不过有时候动作大了,或者万一真的遇到了事,这毛笔和墨囊第一时间基本就报废用不上了。
  “我听楚暨说你在给他算来年动兵的物资?”
  祁禯踱步走到了梅浅放烤着奶茶和点心的炭盆边上的小几边上坐下。
  梅浅见状,也放下纸笔坐到了祁禯对面,将点心和奶茶用着早准备好的器具盛好倒给了祁禯。
  “嗯,楚大人说就按照殿下您三个月用兵拿下京城的时间算。”
  “三个月?”
  祁禯抿了一口奶茶,又道,“我前几日才和楚暨说了一个月,没想到他和你说三个月。”
  “一个月,王爷是打算打完了不管了不成?京城对我们安国来说很重要,对于占领了京城的西戎兵也很重要。
  要是京城都被王爷您夺了回去,怕不是他们也士气大减。
  而且京城被夺下来,这沅江沿岸江北区域尽数收回,也算是安国反攻的第一步。
  对彼此都有着重要意义的地方确实是个拉锯战。”
  这些梅浅知道,祁禯更是知道。
  只不过祁禯担心如此大的计算量,梅浅真的能完成?
  祁禯担心便也问了这些,梅浅也正经回答,只道有可能最后算错了,等她全部忙好了之后她会专门找一些心算人才核对自己计算的结果。
  除此之外,梅浅真的没有否认自己不能完成。
  “对了,有件事我想拜托你一下。”
  无事不登三宝殿,梅浅算是看出来了,祁禯每次前来多少都带点事情。
  “什么事啊?”
  “新年的时候,我想……见我母妃。”
  梅浅:“……你父皇要不要一起?”
  “不用,父皇和母妃分开见吧。”
  梅浅:???
  她嗅到了瓜的味道。
  虽然梅浅表情看不出来,可是她那忽然变化的眼神还是给祁禯看了出来。
  祁禯抬眸扫了眼长安,长安立刻自觉退了出去,梅浅见状心道:
  这怕不是个大瓜!
  激动只是一瞬,很快的梅浅又有些纠结起来。
  这种瓜她听了真的不要紧吧?
  但是眼下也不容梅浅听不听了,祁禯让长安离开,就是摆明了有话要和梅浅说。
  “当年母妃病逝前和父皇大吵了一架,也是因为那一次,母妃便一病不起。等到母妃去世之后我便被父皇打发到了云中城那边。”
  尽管祁禯的母妃生前并没有和祁禯透露她究竟和先皇吵了什么,但是祁禯看得出来,自己母妃很不想再见自己父皇,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。
  祁禯望着梅浅,实则眼神已经空洞了起来,好像是想起了过去。
  他被父皇赶出京城其实不冤。
  因为他母妃死后,尊崇他母妃的生前的意愿,他一把火将自己的母妃宫殿烧了。
  连带着她的尸首一块化成了灰烬。
  “梅浅。”
  “嗯?”
  “女子究竟会因为什么而选择自己挫骨扬灰呢?”
  梅浅:????
  第225章 楚暨教浅
  “王爷,人死后虽然咱们讲究入土为安,但是烧了的骨灰一样也能入土为安。”
  梅浅硬着头皮安慰着祁禯。
  虽然人家没有明说,但是梅浅已经品出来了啊。
  真的是,她原先在祁禯说要见先帝的时候,她就纳闷过。
  为啥不见亲娘?
  难不成这儿子就跟爹亲?
  不过梅浅当时也没上赶子问这事,只是时间兜兜转转,结果又到了这一步啊。
  长安不是说皇帝最喜欢就是祁禯他娘么?
  啊,这情感好像还不是双向的?
  这里面好像还有一出狗血大戏,这玩意她听了以后不会被灭口吧?
  “挫骨扬灰之后也能转世投胎?”
  “能!”
  梅·神棍·浅语气坚定地回答完,紧接着她心底又有些紧张。
  以后她还得用私信多和月华问问这些知识,虽然正经的用不上,但是好歹能扯一点是一点。
  “这样最好。”
  梅浅这边回答完,祁禯便松了口气,然后他又有些怅然若失,自言自语似的说道:“也不知道母妃有没有去投胎,她会不会刚走,就赶着去投胎了?”
  梅浅:“……”
  拿着一块烤热乎的小点心塞进嘴里,梅浅此刻只当自己是空气,完全不想和祁禯继续这个话题。
  啊,当然,她还是想听的。
  但是前提得是祁禯不要没事就问她。
  她哪里好评论自家领导的糟心事情。
  总归那日听着祁禯一阵一阵的自言自语之后,新年之前祁禯都没有出现在梅浅跟前。
  对此,梅浅也表示理解,并且她也不想短时间内再见到祁禯。
  一对一吃瓜,和一群人围观吃瓜的感觉是不一样的。
  而梅浅和祁禯这种奇怪的氛围还给楚暨看出来了,楚暨还特地来找梅浅询问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  这一点梅浅能直接告诉楚暨?
  楚暨这明显就是在祁禯那里没问出来才找自己的。
  “大概王爷比较忙吧~”
  梅浅说完,还将最近年底的一些账簿整理好给了楚暨。
  自打她写了有关的计划书之后,楚暨这就没下文了,然后直接把梅浅当查账的了。
  军中的有许多烂账,有以前贪污的,也有先前本事不够的做的乱七八糟的,什么都有。
  “我也很忙。”
  顺道的,梅浅也夹带私货抱怨一下自己最近的工作情况。
  楚暨虽然听出来了,但是他只是默默打开梅浅理好的账册,没有继续接话。